难道他不记得上一场梦境,也不记得她了吗?
他为ฦ何用如此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一个魁梧人影匆匆走入,恭敬道:“寨主。”
山寨最深处的大屋却依旧ງ灯火通明。
桃?
“伤口未愈者不宜食桃,其性热,易引发炎症。”大夫粗略解释了一句。
嗯,阮墨,深呼吸,淡定。
好歹她也是红鸾门的首席弟子,这点儿场面就受不住了,要是师父在,肯定又该骂她没长进了。
不过心里如何想也好,日子还是得过的。
毕竟这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回被一个男ç人……亲了,无论他出于何种目的,仍是令阮墨感到几分难言的羞耻,以至于每每面对他那张倾国倾城却表情匮乏的冷脸,她都有些不敢面对。
……啊?
“谁说走了。”单逸尘打断她语无伦次的话,眸色沉沉望着那只固执的小手,“若是不想右脚废了,就放手。”
“师父。”在第八次尝试着挣开身上的束缚失败后,阮墨终于忍不住扭头,对着跟她绑在一起的师父……的后脑แ勺,弱弱地喊了一句,“您想好怎么เ逃跑了吗?”
所以,事实证明,话还是不能说得太大,不然迟早是要遭殃的。
……是梦。
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那ว一幕幕熟ງ悉的画面令他心头沉重,即便意识恢复清醒,耳畔依旧ງ回荡着混乱急促的嘶鸣声与碰撞声,牵扯紧绷的神经。
良久,才重新า睁开眼,微微眯着,适应明亮得有些刺目的光线,视线缓缓落在一把古琴上,以及后面背脊ิ直挺,脑แ袋却如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白衣姑娘。
……哪儿来的女人?
哦,对了,他救了她,然后让她弹两曲来听听,她便听话地弹了。
然后,他竟然听得睡着了……
自那件事之后,记不清多少个日夜不曾到来的睡意,竟在这小小的琴妓手下,靠琴音轻易唤了来?
单逸尘轻勾了勾唇,几分自嘲,几分无奈。
敛去眼底的复杂神色,视线重新回到那ว张被垂落的长发掩去半边的小脸,终于忍不住屈指扣了扣桌面,“叩叩”两声清脆ะ响亮,立马敲醒了打瞌睡打得正欢的某人。
歪到一边的脑袋迅速摆正,小姑娘费力撑开眼皮子,第一眼便对上了单逸尘面无表情的冷脸,见他一瞬不瞬盯着自己้,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嘴角。
……还好,没有流口水。
“睡得可好?”男人淡淡瞥了眼她的动作,不冷不热地问道。
阮墨当然不会认为ฦ他是真的在询问她睡得好不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ฐ不大自然的微笑:“奴家失礼了,竟敢在大人面前犯困,请大人……”
“我睡得很好。”
哎?
什么……睡得很好?
阮墨错愕地望着男人站起身,步步朝她走来,有些不明所以。
谁不晓得他睡得好啊?她可是在这儿看他睡了一时辰才睡的!
单逸尘走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她战战兢兢站了起来,而他亦正好走到了她的面前。
两人之间只隔了一把古琴的距离,他比她高得多,颀เ长逼人的身形给了她无形的压迫感,然而后背已抵上屏风,退无可退,她只能ม微微缩着脖子,规规矩矩平视他的前襟。
头顶的目光令她有些不自在,垂在身侧的双手悄悄攥住了裙摆,等他问话。
“习琴多少年了?”
“三岁开始习琴……已经十三年了。”
“弹得不错。”
说着称赞的话,他的语气却冷冷淡淡,叫人无法心生喜悦,但阮墨毕竟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晓得他在生人面前一向如此,故此刻看出他的神情中ณ并无嫌弃或不满,就已足够令她高兴了。
“大人过奖。”
“叫什么เ名字?”
“……阮墨。”
“嗯。”单逸尘微微倾身,垂首,漆黑如夜的双眸望进小姑娘圆睁的杏眸里,仿佛看穿了她的所有小心思,“以后,随了我吧。”
阮墨刚ธ还被他近在咫尺的俊脸迷得有些晃神,一听到เ那句“随了我”,简直吓坏了。
这……说好的卖艺不卖身呢!
但对方显然并不是在问她的意见,落下这句话后便退开了,再没看她半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โ*****
不过,事实证明,是阮墨的心思过于……龌|龊了。
那晚单逸尘前脚刚出去,花妈妈后脚便进了贵间来,笑容满面拉着她的手,连连说她造化好,有出息了。她问怎么回事,花妈妈才告诉她,是方才那位大人出了重金将她赎走了,让她以后安分守己,好好跟着伺候他。
这……这可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啊。
上一回她又是崴脚又是哭的,死皮赖脸求了许久ื,才让单逸尘带她回家。这回她还未曾开口,人家便已经主ว动安排好了一切,连接人的马车都停在醉花楼前了,她还有什么เ可说的呢……立马上车!
比起对那句“随了我”背后深意的担忧,她更不愿留แ在醉花楼,今日有一个潘清,明日便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