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林岚这个时候有点眼力劲,那就应该随便找个借口离开。这样子都有台阶下,偏生林岚就想看着王言和陈之策互掐,故意闷声不响地吃着羊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们吵你们的,我吃我的。
王言眯缝着眼,冷冷笑道:“哪里都有你出头?是不是今年书院太闲得慌,那样子明年浪费国库里边的银子,让陈夫子您自己้掏腰包算了。”显然,对于陈之策自说自话地将林岚请来,王言有些不满意。
“我这里有一纸诗稿,是当中某位高才所作。只不过老朽才疏学浅,读之数遍,总领ๆ会不到เ诗句妙处,请诸位一道品鉴品鉴。”
拿到เ自己诗稿成绩的学生们一个ฐ个也都笑逐颜开,这秦夫子的批红,差不多是有史以来相对于他们个人来说,最高的成绩好评了。
林岚不甘示弱,雪球在手中一团,飞快地扔了出去。
林岚矫健地躲过了飞来的雪球,笑道:“是我骗的你?赌是你提的,收钱的是十四,你找我干什么?我骗你一分钱了?”
林岚看了眼题目。
八股文,在林岚看来,就是议论文的一种特殊格式,要求句式对仗,却最忌讳沾染词章气。等于说,林岚在八股文上,完全没有优势。
林岚不断地摆弄着被掏空竹节的筒子,两块凸透镜以及挡板,在插销内来回挪动,嘴里无聊地回应道:“那你就努努力,再吃仨月的白粥馒头,这样多少能攒下些分牌,绩考的时候也不至于这么难看。”
他又开始愁眉苦脸起来,“去年还有一百五,今年有没有五十还是个未知数,恐怕正月里出家门都是个ฐ难事了。”
雪雁不依不饶,拽着顺溜就走。
“别,别啊。少爷走的时候吩咐我的,不能告诉别人。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顺ิ溜拱手求饶,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林岚一口酒入腹,一阵暖意涌上来,道:“解出的人多了,这分得的分牌就要均摊,不知道张师兄您拿什么来换我这方法?”
张苍忽然眉笑颜开,道:“这样,可否将这方法告诉我等?这悬赏令对我真的很重要。”
年十四狐疑地问道:“怎么可能?昨夜我挑灯夜读,都没见你入睡后有半点动静。”
“昨日?”
“这次的悬赏令出了多少分牌?”
今日休息,四五个人跟着下山去干农活,以此来涨点不多的分牌。
“得了吧,你们是不是还想看我出丑?”林岚转身朝藏书室走去。要是不了解这些,恐怕再被章本添问到,又要贻笑大方了。
“怎么?十九,今日被章夫子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要幡然醒悟了?”侯浩淼嬉笑道,“这史学终究是小学,今日也不过就是偶尔提及带过,没那ว么重要。”
“这位就是林岚林小弟吧?”一位白衣男子缓缓走来。
秦青摇了摇头,装作没看见地转身道:“各寻秘境妙处吧。”
林岚明白,他这样的说辞,有些扫王夫子的面子,自然气得他调头就走了。
连桌上算盘都不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学堂。
“不过只要你安安分分的,这三人还不是最恐怖的。接下来的四人,才是真正的噩梦。”瘦猴老七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这讲起话来有板有眼,还带着特效。
林岚眼皮一颤,这还用据说吗?看着就特么是土匪!
当中ณ那个,虽然穿着长衫,看上去像是一个老儒生,然而瞎了一只眼,用黑色的眼罩捂着,另外一只眼,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上去像是结着厚厚的翳。
书院的门一开,三位山长负手站着,林岚扫了一眼,更加确信这特么一定是个土匪窝。
林岚不得不对自家老爹竖起一个大拇指,这盐道御史就是不一样,做事八面玲珑,两不得罪,拿捏得如此精准。王家、贾家都是豪门,虽然落寞,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相比起来,林家就有些薄弱,更何况京师贾府还有个史老太君,若是自家老爹一声不吭把他的娘亲扶上正室,估计贾家觉得失了颜面,难保有什么芥蒂。
“是是。将秀儿扶为正室这是必须ี的,这是我欠她的一个名分。我已去信京师贾府,与那ว史老太君通禀一声,也算是尽一些晚辈之礼,望岳丈大人能够理解。”
“是,老爷。”几房姨娘略带震惊地往里厢走去。原本以为王氏不过就是一乡野村妇,只不过长得秀气,被林如海看中,没想到,还有这么显赫的家世。
林如海毕竟处理事情老辣,“言公,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您想坐下。秀儿,你也坐下来。你们其余几个,都去里边呆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
……
“他还要脸面么?今夜三元楼,是不是跟你俩人大吃大喝,都沦为了众人口中的笑柄。明日老爷回来,看那人还如何应对。”
林岚看着青莲吃着,托着小巴,感受着亭内的凉风,说道:“少爷也怕,万一小姐不认他,这脸面往哪里搁?”
林如海笑了笑,道:“消遣娱乐罢了。对了,今夜传诗会,你分在哪个诗局?”
“爹可是要破解这残局?”
青莲冷哼一声,道:“小姐就是这么เ想的!起开!”
“呵,你哪来的淡定,难不成黛玉妹……小姐给你的?”林岚每次来找青莲,总要心里代入好几遍,俺就是个小书童,但还是难免有说秃噜嘴的时候。
“哈哈,行了。小姐卯时便起来,这个时候粥刚刚是温热的,我……大少爷吩咐过厨子了,以后每日都按这个ฐ方子调理身体。依我看啊,你这小身子骨,也该调理调理。”林岚笑着走出西厢。
青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