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琬见他答应了自己,不禁展颜一笑,揽着他的脖子爱娇地道,“皇上待嫔妾真好!”
想到此,他心中一软,怜惜地摩挲着她的脸庞,“你既要留她一命,朕便允你便是。”嘴里虽如此说,心里却是另有想法。
她低低地叹息一声,若赵弘佑存心要宠一个人,也莫怪他待那江常在无动于衷了。或许日后她只需静观其变,看一看这位盛宠的愉婉仪会给这后宫带来多大的风浪ฐ。也看一看,这样的盛宠,到底会带着那女子走向何方?
那位愉婉仪,可会是另一个她?
刘贵嫔无奈地叹息一声,“也只能这般想了。”
画烟安慰道,“主子何必为那些手脚๐不干不净,又贪得无厌之人动怒。这种人留不得,留แ着将来指不定会把咱们给拖累了。趁着这回清理清理,虽一时不便,但总算是免了后患。”
赵弘佑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这才是大家闺秀、帝王嫔妃该有的仪态。重又将视线落到手上书卷中,不过半晌,又感觉一个软绵绵的身子靠了过来,他侧过头去语含威胁地道,“总这般腻过来,可是又欠收拾了?”
苏沁琬立即乖乖地端坐,一副听话好姑娘的模样。
“姑姑,汤来了。”绣裳捧着药碗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是微蹙着眉头有几分不悦的秋棠。
是的,都过去了,她不是被母亲抛下的孤女,也不是孙府不受待见的表小姐,而是陪侍圣驾宠爱一身的愉婉仪!
映春抬眸飞快地瞅了她一眼,神情犹豫。
“怎样,可打探清楚了?龙乾宫可有旨意下来?”
江常在身子抖了抖,嘴唇颤动,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死死低着头继续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动作。
“本宫倒是眼拙了,没想到妹妹是个深藏不露的……”苏沁琬一怔,循声望去,却见徐淑妃停在江常在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
映春心神领会地笑笑,微微颔首。
“那是个无脑的冲动货,如今对景和宫也仍算规矩,再等一等……”像是想到了什么เ,她轻笑一声,“本宫相信,有人会比本宫更看不惯怡祥宫那位!”
赵弘佑瞪她,用力瞪她,实在气不过便以牙还牙,在她脸蛋上咬了一口,满意地见她捂着脸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情蓦地大好,用上几分力在她细滑柔腻的脸蛋上掐了一把,“小笨蛋,记吃不记打!”
苏沁琬低眉顺眼,“嫔妾知错了!”
乔峥瞥了他一眼,不疾不徐地道,“等你荣升父亲时……”
“舅舅年过而立,子韧何时才能ม有位舅母啊?”怒火泄出来,自然便有心情闲话调笑了。
“请她到屋里!”简淑仪一边由着绿双扶着她起身,一边吩咐道。
“娘娘,愉嫔求见!”小宫女走进来回道。
苏沁琬心中ณ暗骂‘放一放毛巾又有何轻重不轻重的’,可面上却不敢表露。
“爱嫔身子娇嫩,万一她们不知轻重,那ว岂不是让朕心疼?”赵弘佑柔声道。
“嫔妾见过淑仪娘娘!”入了门,她规规矩矩地向端坐上首的简淑仪行了礼。
她不敢耽搁,由得淳芊替她整理过衣冠,再细细补了妆容,这才往正殿而去。
贤敏皇后殡天后,中宫无主,如今便由燕贵妃及徐淑妃共理六宫事宜。
当今皇帝赵弘佑,乃ี文昭皇帝嫡长子,生母文纯皇后,年十六登基为帝,次年迎顾命大臣夏太傅嫡长孙女夏馨惠为正宫皇后,亦即贤敏皇后。贤敏皇后贤德,前朝后宫颇有赞誉,只可惜却于几年前薨逝,连腹中的小皇子亦未能平安降生。
赵弘佑抬眸望了一眼她的背影,默默地低下头摩挲着手上指环。许久,才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声,背着手出了门,脚步一拐转了个方แ向,不到一刻钟็,便进了一间屋子。屋子正中央挂着两副画ฑ,每副画ฑ中各有一名身着龙袍,面容威严,气势凛凛的男子,这两人分别是大齐的前两任皇帝,太。祖皇帝及文昭皇帝。
他定定地凝视着右边画ฑ上的文昭皇帝,眼眸愈的幽深。这是他的生父,让他至今都看不透想不明的生父。他敬他、畏他、爱他,可又恨他怨他。
想到父皇临终前那滴眼泪,以及他无法阖上的双眼,他忍不住轻叹一声,只感到心中一阵难受,压抑得他再也无法在这屋里呆下去。
转身出了屋门,凝望东边方แ向,久久不作声。
母后,生不同衾,死不同穴,黄泉碧落,永不相见,假若您知晓自己的决绝换来了他的死不瞑目,您可会看在他悔恨难当的份上,再回眸看他一眼?
赵弘佑又是一声长叹,肯定是不会的吧?您连与他同葬一处都不愿,又怎可能再回头!
万寿节将允许朝廷命妇带家中姑娘进宫朝贺的消息很快便在京中传开了,因设宴之处是仁康宫,又联想到靖王去年才没了王妃,朝臣后妃稍想一想便明白此宴的目的了。
文昭皇帝长成的皇子便只当今皇上及靖王兄弟二人,如今这兄弟俩关系虽有些微妙,可皇上却依然派遣了不少实差给靖王,可见他对靖王也并不是完全猜忌的。只要靖王老老实实,那一辈子的荣宠定是少不了的,这靖王妃的位置自然亦极具吸引力了,即使不过是继妃,但原配王妃又无一儿半女留下,这继妃与原配倒也差不了多少了。一时间,京中权贵均暗暗使劲,力图为了这靖王妃之位搏上一把。
而此时的储禧宫内,徐淑妃愤怒地将手中茶碗砸到地上,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