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如果有把握，还会这样反复地叮嘱她吗？
她怎么会不害怕呢？
周少瑾一愣，忍不住道：“池舅舅回来了？”
关老太太欣慰地笑了笑，然后把订亲的事宜告诉了程诰：“……我们这边，你父亲决定请了你池叔父和顾家大老爷做媒人，顾家大太太做全福人，你泸伯母帮你去提亲。”
李三江首先想到的就是蔚字号出了问题，其次想到的就是程池是不是要和李家翻脸！
他怎么会想到要从蔚字号撤股？
“外祖母。”周初瑾搀了关老太太，“您还好吧？”
要不是姐姐站起来急急地朝外面走去，她可能还没有发现关老太太已经回来了。
关老太太笑道：“她没有提，只说是心里不舒服到我这里来透透气。不过我寻思着她应该就是为这件事来的，不然吴大人正忙着春耕的事，她怎么会有空一而再、再而三地到我这里来串门。”
周少瑾思忖道：“吴夫人是想让您出面请了长房或是二房的人帮着他们家和刘家说合吗？”
可她不能不去冒这个险。
很冒险。
“这个鬼丫头。”关老太太爱怜地点了点周少瑾的额头，亲自开了身边的匣子，拿了早ຉ已准备好的荷包给了周少瑾和周初瑾。
周少瑾嘻嘻地笑，道：“我可没忘记——您要是再不吱声啊，我就要讨了。”
周少瑾也懒得理她，坐到了姐姐的身边。
程诰坐在垫了厚厚锦垫的圈椅里，冷傲地不看周少瑾一眼。
儿子从就喜欢父亲，若是从下人嘴里听到了他父亲的不好，她怕儿子伤心的时候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
董氏却没有像从前那样乖๔乖地跟着丫ฑ鬟回屋。而是拽了程辂的衣袖，半是哀求半是惶恐地道：“大郎。你换件衣服就过来。我有要紧的事跟你说。”然后想到儿子也许连饭都没有吃，又道，“你要是还没有用膳，就让丫鬟端到我屋里来，我一面说，你一面吃。这件事很要紧。”
当年太后娘娘的九珍璎珞项ำ圈不见了，就是管库房的太监监守自盗。若不是长公主ว出嫁，太后娘娘突然想起这件东西来。只怕太后娘娘驾崩都没有人知道这东西早被盗出宫卖了。
这样最容易被盗。
珍珠更是如释重负，欢天喜地出了门。
这下大家是真的高兴起来。
周少瑾就请了秦子平喝茶。
秦子平过来了。他不仅她们给带了茶叶过来。还带了青瓷茶具过来。
郭老夫人已从旁边的黑色描金漆盒里拿出了个大红色绣祥云纹的荷包递给她：“拿着，给你过年用。”
周少瑾有些拿不准。
程笳跳了起来。道：“你不是说你熬的腊八粥吗？怎么是初瑾表姐下的厨？”
周少瑾点头。
那几个万事如意的银锞子则是姐姐给的。好像是姐姐到谁家做客，别人赐的。姐姐给了几个给她。只是她不记得那是什么เ时候的事了。
那个步步高升的银锞子是有一年程诣去给他的外祖母拜年，他的外祖母赏了他六个步步高升的银锞子，她觉得很有意思，过完年。程诣就送了一个ฐ给她，并歉意地告诉她：“如果不是长辈赐的，我就全都给你了。”
周少瑾还有些担心，道：“那她要是不相信呢？难道我们还真的挑了她的脚๐筋手筋不成？”
马富山家的连声应“是”，想了想，进了堂屋。
周初瑾立刻明白了周少瑾的用意。
妹妹的手，纤细柔软，却温暖有力。
“或者是因为我的年纪越来越大，心肠越来越软了。”程池也知道。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可以不顾别人，却不能不顾ุ我娘。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程池决定的事。很少会更改的。
周初瑾没有说话，摆弄了一下面前筷子，道：“我想让她留下来。”
周少瑾道：“那姐姐的意思呢？”
“暂时别说。”樊刘氏也有些担心。道，“你也说了，二小姐已经很久没有这个样子了。说不定二小姐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在书房里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呢？”
施香不免有些担心，和樊刘ถ氏道：“二小姐这是怎么了？自她三月份摔了一跤之后，不是在屋里做针ฤ线就是去寒碧山房抄经书，像现在这样在书房里一呆就是几个时辰的事还是头一次。您看，要不要派个人去跟大小姐说一声？”
碧玉等几个大丫鬟都围着周少瑾坐下，只有翡翠，坐在最外面，离周少瑾最远。
周少瑾连声道谢，坐了下来。
永定河在北方，就算是发大水，对于江南的百姓来说，还不如隔壁谁家嫁女儿来的印象深刻๑。她要不是在京城住过，京城很多下人都是那年自卖到为仆的，她也不会记得至德十五年永定河曾溃过堤。
周少瑾讶然。
周少瑾望着集萤，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在她所受的教导里，都是告诉她做人要如何的恭俭礼让，赢得别人的赞同，获得别人的好感。过自己的日子，让别ี去说去……她想都没有想过。
刘夫人……这是要干什么？
周少瑾非常的意外。
集萤哈哈直笑，道：“你这反应也太慢了点。当初程子川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我说你笨。你还不承认。”
她不由推了推集萤的肩膀，道：“好啊！你居然笑话我，我以后再也不让厨房里做你喜欢吃的锅贴了。”
施香擦着额头的汗道：“我们送回去了。不一会集萤姑娘又送了过来。来来回回的，我瞧着那小狗的精神都不怎么好了……”
周少瑾如坐针毡，绣了几针，终于忍不住了，叫了施香进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