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诺终于被逼得回头,冷淡地一抬眉毛:“但?”
来人撩起藤蔓,礼貌地站在原地没动:“埃莉诺女士。”
亡者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当然,我被阿曼达·莫尔偷袭而死。我诅咒她死后受尽一切折磨,被倒吊着浸入冥河中、被永恒烈焰炙烤却无法湮灭、被地下的三头猛兽撕咬为碎片……”
大学士呛声追问:“只要一点提示就好,我们会为您报仇!”
“大神官大人,不如我们稍事休息,午餐后继续?”
埃莉诺与白发老者对视片刻,一扯嘴角:“当然。”
没有人会来救她。
埃莉诺坐起来,惊疑不定地张望:墙角梳妆台上有东西在幽幽发光。
卡斯蒂利亚的仆从的确比别处要更卑微。但女主人的侍女也非农奴,不至于因主人的谢意而诚惶诚恐。侯爵塔中的那几位妙龄少女再次在埃莉诺眼前一闪而过。
老者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乔治爵士,您……”索非斯没有立即入内。
床帐依然低垂,房中弥漫着廉价的香料é味道,埃莉诺屏息,才没有立即打喷嚏。
“神官大人们都说,邪ิ眼吸引不祥之物、将原本对人的危害转嫁到自己้身上,”准侯爵夫人说着挤出一丝微笑,“也许只是这护身符太重,绳子恰好在这时候断了……”
等她从城堡小圣堂祈祷归来、等艾德文最喜欢的炖羊肉香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依然不见艾德文的踪影。
那时,身体康健的侯爵怜悯地俯视她:“孩子,你请不起更好的医生。放弃吧。”
埃莉诺闭了闭眼,没有否认。
艾德文吻了吻妻子的手背。
艾德文的脸色就有些难看,将酒杯往过路的随从手里一塞,就要走上前。
身材窈窕的女人从阴影中踱出,华美的百合纹衣裙ำ几乎与挂毯装饰边融为一体,让人险些以为她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她的确美貌惊人,却从头到脚๐充满侵略性。这女人没带发巾,满头漆黑的卷发乱蓬蓬,反而衬得她浅棕色的眼睛生气勃勃。
“阿曼达小姐,很高兴见到你。”埃莉诺微笑。
低而柔的语声宛如鬼魅,在脑海ร深处谴责她。那是属于她母亲和那一脉族人的艾奥语,与西陆通行语截然不同,每个音节都柔软而意味深长。这整日盘萦不去的、属于死者的声音令她再次回想起来:
她微微垂着头,侧颜在颤动的光影中显得恬静而优美。红褐发丝中点缀的红宝石危险地随着火焰闪烁,无声地警告因她柔美外表而误入禁区的人。
胜负只是一眨眼的事。
按照惯例,裁判官开始又一轮应征,以号角询问是否还有挑战者。
“也许有一天我会来找您倾诉的,”乔治轻描淡写地转了话题,“您与埃莉诺女士是旧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