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枝任由头发散着,蹲下身去戳了戳布袋,动手解开布袋,用手舀起一捧稻谷,就着渐渐亮起来的日光瞧了瞧。越枝眉心动了动,手掌一翻,将那捧稻谷丢回袋中ณ,随手绑了一下袋口,直起腰来。
屠竹用嘴叼着发带,手指灵活翻转,勾着越枝的头发,三两下便拢作一束,发带如蛇,盘了两转,一个灵巧的小髻就出来了,被屠竹用发带固定住,连发带的末端都仔仔细细地收进发髻中。
一行人走过连廊,由á小厮领着,到了一座位于南海郡守府深处的小院落中。院门边上把守的秦甲侍卫见了赵佗,纷纷拱手行礼ึ,侧身将院门推开,伸手遥遥引向内里。
赵佗回头看了一眼越枝和屠竹,也不着急进去,只等内里的侍女迎上来,方才带着越枝和屠竹往里走。
任夫人接过那手串,笑着戴在手上,翻转着手腕瞧来瞧去,看样子是真的喜欢。“我小时候在西戎,也常戴这样兽牙手串ธ,如今倒是少见了,还得谢谢你!”
那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赵佗双手背在身后,说道:“上船吧。”
屠竹顺势挽住越枝的手臂,声音软软,倒似是哄小孩子,“听说瓯雒丞相来了,去瞧瞧?”
越枝眼皮一抬,将屠竹的表情尽收眼底,倒也没急着辩解,深深吸了口气,伸手去拉起屠竹的手,往屋内走去。
越枝正要伸手去拿扇子,手停在半空中,面上表情也瞬间凝固住。文字?有文字吗?此时的古越族,倒是难讲。即便是后世那些由古越族演变出来的西南各少数民族之中,有自己文字的也是少数。
“正是了,方才前面来了人打招呼,说是越裳的使者来了。赵大哥正巧在跟我家君子说话,便让我来叫你过去见他。”任夫人随手将扇子交给一旁的侍女,点了点头,伸手去牵起越枝的手,与她一同往前头走去。
越枝忍不住说道:“我送你出门。”说罢,越枝这才想起来,扭头看了一眼赵佗,见他只挑了挑眉,并没有反对,回头来抬脚便跟着屠梏走出去。
屠梏脸色微微沉下去,重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越枝双手麻了,酸麻痒痛混着丝丝涨感,从手指一路传到头顶ะ。越枝伸手只能碰到เ赵佗的腰带,晃荡两下,也没有抓住,挣扎也没用,一双腿被赵佗牢牢箍在身前,只能任由á赵佗把她扛到哪里算哪里。
赵佗一面往前走,肩上的越枝便一个字没停过地骂。
可这一个ฐ一个的伤兵,都是跟他一同翻越五岭的秦人,每一个人,他都熟悉,那一片片秦甲,一顶ะ顶秦盔,如今尽数染血,叫他又如何忍得?
赵佗回头,看向面前低着头的小兵,深深喘息,开口:“鸣……”
越枝暗暗松了一口气。
赵仲始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