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窦家许了怎样的报酬？”邓绥闻言，眸光也沉凝了许多，思忖了一瞬后，问父亲道。
“此事，邓氏应不得。”十二岁的少女，语声明润入耳，字字清晰“既行犯禁之ใ事，又从中牟取暴利，一旦沾了手，自此便算是与窦氏同流合污了。”
“要我说，阿父那是贪心不足，有了这般品貌无双，天资颖悟的女儿，还要遗憾她不是儿子！”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洛水之滨，才不过辰时，两岸已是鲜衣接踵，彩帷连天的繁丽景象。但即便车马如流，冠盖相属，邓家这一辆青帷髹漆的双辕车驻了步后，仍是引了周遭不少人注目过来。
此际，她正细阅着书案上一卷沿轴展开的简册，眸光凝然沉静，悬袖执笔，在一旁้的另一卷新简上细细摘录……缠丝兔毫的苇杆笔饱蘸了浓墨落在沉青的竹简上，落下一个个ฐ清隽婉丽的字迹，笔法运墨是这个年纪的少年人罕见的洗练遒劲，可见其功底之深厚。
十三岁的少年——邓ฑ骘，闻言不由面上带了些赧意，才欲开口向妹妹致歉，却被幼妹娇稚的嗓音阻了声——
“好。”刘庆于是小心地半拥着她，垫了软枕，令她半靠在了榻后围屏上，又细心地掖了掖被角。
刘ถ庆见她这般模样，心下疼得厉害，静默了片时方开口道：“小娥……你、你是很早便知道的罢？”
“从今而后，那怕是殿下赶人，小娥也再不走了。”她看着眼前少年眸间细红的血丝，知他近日操心劳力，神色便转为ฦ了心疼“免得殿下总不会照料自己，这才几日不见便憔悴到这般？”
因为在诛灭窦氏一事中，居功至伟，清河王刘庆受了天子重赏厚赐，包括位于步广里的一座府邸，所以终于得以出宫开府。
“那ว，日后到了泉下，却又要如何同刘先列位先祖，还有父皇交待？”说到这儿，少年和润的语声已转为ฦ坚定。
永元四年六月，天子诏令大将军窦宪自凉州回京辅政。
“应当罢。”刘庆在一旁替她拨着炭炉里的火，淡淡道——虽是季春三月，但今岁倒春寒，这小丫ฑ头又一向怕冷得很。
“封赏？还要怎么封，怎么赏？”刘庆闻言，却是笑了笑，神色是惯常的散漫“论官阶，他已๐是武官之ใ首的大将军，论尊贵，我们这些刘姓诸侯王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
刘庆在书阁的偏僻壁角处寻到เ她时，小娥还正垂眸看着那ว书卷，却兀自出神。小少年轻步走近，并未惊动她，而是放缓了动作，极随意地在近旁揽衣坐了下来。
他这样直截了当地道歉，小娥反而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刘庆看她这呆拙模样，心头却是无奈又好笑：“你就这般喜欢看书？”
听阿姊说，他们左家亦是几代诗礼传家，虽非